第四章 宿荒郊客心悲寂寞 消长夜贼口说风情(1/6)

未央生别了丈夫妻子,出门游学。信足所至,没有一定的方向,只要有标致的所在就是他安身立命之乡。每过一府一县,定要住几曰。他是个少年名士,平极考得起,又喜结社,刻的文字最多。千里内外凡是读书没有一个不知道他的,所以到一处就有一处朋友拉他社。他把作文会友当了末着,只有寻访佳是他第一件要紧。每清晨起来,不论大街小巷定去寻历一边。所见的都是寻常子,再不见有天姿国色。

在荒郊旅店之中,两个伴当一齐生起病来,动身不得。要出门走走没个跟随的家见了不象体面,独自一个坐在下处甚觉无聊。忽见隔壁房里有个同下的客走过来道:“相公独坐未免寂寞,小有壶酒在那边,若不弃嫌请过去同饮一杯何如?”未央生道:“萍水相逢,怎好奉扰?”那道:“我闻得读书是极喜脱略的,相公为何这等拘执?小虽是下贱之,极喜结朋友,只是相公前程远大,不敢高攀。如今同在旅店中也是难逢难遇,就屈坐一坐何妨?”

未央生正在闷极之中,不得扯讲话,就应允了。同他过去,他把未央生送在上面,自己坐在旁边。未央生再三不肯,扯他对坐,那就问姓名。未央生把自己的别号说了也问他是何尊号。那道:“小是个俗子,没有别号。只有个浑名叫做‘赛昆仑’。”未央生道:“这个尊称来的异样。为何取这三个字?”那道:“若说起来只怕相公害怕,不屑与小对饮了。”未央生道:“小弟也是豪侠之,随你神仙鬼怪立在面前也不怕的。至于贵践贤愚一发不论,只要意气相投,有什么不屑!”赛昆仑道:“这等就不妨直说了。小是个做贼,能飞墙走壁,随你几千丈的高楼,几百层的厚壁,我不消些气力就直他卧榻之中,把东西席卷出来。不盗第二也不使他知道。说当初有个昆仑,能飞郭令公府中盗取红绡出来。他一生一世不过做得一次,我不知做了几百次,故此把我叫做‘赛昆仑’。”

未央生大惊道:“你既然久做此事,又出了名,晓得,难道不犯出事来?”赛昆仑道:“若犯出事来就不为豪杰了。自古道‘拿贼拿脏’,脏拿不着,我就对他说,他也不敢奈何我。远近的没有一个不奉承我,惟恐得罪了我要算计他。我生平有些义气有‘五不偷’:遇凶不偷,遇吉不偷,相熟不偷,偷过不偷,不提防不偷。”

未央生道:“这五种名目来的有意思了,请逐件说明。”赛昆仑道:“家有凶事,或是生病或是居丧,或是有飞灾奇祸,他正在急难之中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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