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苏三起解】（21/24）

子。我替你予备了两条小裤衩儿，可遮得紧要所在，只把屁股蛋儿露着捱打。挨打时休要挺紧了，自然伤得轻些。解差王彪是我表侄，我已把治板伤的药给他带足了。打过之后越早用药越好。三处打下来，总要保得命才好。”玉姐感激不尽，又泪如雨下，磕了许多。

次起解，县令坐早堂，提玉姐上堂，依例打开长枷，取一面七斤半的团铁叶行枷钉了。也不管玉姐纤足窄小，定要她按犯起解的规矩，赤了脚，系上一双专给犯穿的鞋。又一拍惊堂木，喝道：“这个苏三，谋杀亲夫，罪大恶极！此番复审，必有许多狡赖手段，当先打二十大板，儆戒一番才好！”玉姐把双脚抵着地不肯伏下身子，极叫求饶。从牢中提这玉姐时，牛婆见告昨徐狱丞已打过这婊子一顿屁股，再打恐上不得路，求上堂时免打。县令也只是吓她一下，不再真打。签了文书，便上路奔襄陵而行。两个解差便是王彪、朱超。

其时九月，暑热未消，到襄陵有一百五十里路，玉姐一也就走得四五十里，解犯的两只手也要枷在枷上。赤脚穿的麻鞋又是一次穿。虽有牢婆预先关照，底内缝了一层布，只走得半，粉的脚底儿已是打泡，脚背系绳处也磨破了皮，如何不苦？打尖歇脚时，便求告解差道：“小实在穿不惯这鞋，脚底打泡如何再走？求大哥赐双布鞋儿换一换，也好赶路。大哥肯行方便，小夜间必定献浑身解数，讨哥哥们欢喜!”王彪便将她的鞋解了下来，看了看她的脚底板，啧啧连声道：“可的小脚儿弄得这般光景，哥哥真心疼！何不早说。”从衣包里取出牢婆先预备的一双旧布鞋替她穿了，复又赶路。那过午的益发炎热，连枷都晒得滚烫，一下午走了不到二十里。捱到住店，一身囚衣囚裤通似水里方捞出来的，贴在身上，脚底的水泡已打破了多半，痛难当，便像炭炙着。又兼腰腿酸软，扑坑便倒。只讨凉茶，一些儿饭也吃不下。解差都是蛮汉，那知温存，劝她吃饭她不肯吃，便要她行房事。玉姐原已许了愿的，推辞不得，垂泪道：“好哥哥。若要做得快活。须除去了枷方好。小先献一个曲子，求哥哥见怜！”便柔声唱道：

衫儿红，裤儿红，见指说臊得耳根儿也通红。

枷儿重，锁儿重，一步步苦捱行愁的是路重重。

顶烈晒得风鬟云鬓烫如火，

脚底麻鞋搓得掌笋趾穿肠痛。

汗淋淋，气吁吁，苗条身躯歪歪仄仄，跌跌冲冲。

白见吃些木敲打，

黑夜须禁得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