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一章（5/7）

好好好，多住些子好……”爷爷乐得合不拢嘴，尾音拖成老式留声机的颤音，“省的你天天念叨！”

银丝盘成的发髻晃出半截桃木簪，松垮的眼皮下挤出两汪蜜：“不是你念叨，都没陪你老子下下棋吗……”她话音未落，弟弟正举着灶台的糖瓜窜进了客厅，麦芽糖丝在藤椅扶手拉出银河，妈妈叠的丝袜美腿倏然绷直，足弓在雾气缭绕的透明高跟里弓成待发的箭。

“小泽……”妈妈嗔怪里着佛手柑尾调飘来，兰花状褶皱在唇角绽开时，弟弟跌进爷爷怀里的轨迹像失控的弹珠，爷爷下稀疏的银须绞进糖丝，在夏溽热里凝成麦色吊坠，妈妈起身的瞬间旗袍流苏扫过了杯盏，蕾丝袜在大腿上圈紧出一圈紫月亮，“今天怎么这么调皮…”她涂着紫色甲油的指尖捏住弟弟的后颈皮轻轻一提。

弟弟沾着瓜蜜的小虎牙在光下闪成贝壳，他抱着妈妈的小腿把脸埋进丝袜膝窝，短裤蹭上她旗袍下摆的苏绣缠枝纹：“今天哥哥过来，小泽好高兴！”

“对了”在一边削梨的姑姑，手里的银刀突然折出寒光，梨皮在她布满茧子的指尖打着旋坠落，刀尖剜进果时溅起的汁落在茶几上，“睿睿这次回来，就睡福勇那屋吧。”刀背轻轻磕在青瓷果盘边缘，她垂着眼皮削出最后半圈螺旋纹，“我已经给你换了新的被套，都是刚晒过的。”

黄福勇原本正抱着西瓜啃得起劲，听到这话眼神骤然凝固，沾着黑籽的西瓜瓤在他张大的嘴边摇摇欲坠，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卡在嗓子眼的果苦起脸：“妈！你啥时候换的？”西瓜汁顺着指缝滴在短裤裆部，“那我睡哪啊！”尾音带着变调的颤，像被踩了尾的野猫。

姑姑用刀尖挑起块梨塞进嘴里，眯眼看着黄福勇：“就你们刚出去那会，要不……去家具城买张折叠床？”她染着梨汁的指甲在掌心轻点，“放你对门的杂物间……”话音未落，窗外蝉鸣突然炸响。

“那鬼地方！”黄福勇如遭雷击般弹起，帆布鞋踩碎了满地光影，“樟脑丸能腌味！还没空调。”他胡抹了把粘着西瓜瓤的下，指尖在p衫领蹭出暗红色的痕迹。

蝉鸣在骤起的寂静里膨胀，爷爷对视的眼神在电风扇转动的光影里错，姑姑为难地揪住围裙边沿搓揉，粗布褶皱里还沾着今晨宰鱼留下的鳞片。

黄福勇突然弓腰凑近茶几，阴影笼罩住妈妈旗袍下叠的丝袜美腿，她脚尖在透明高跟里微微蜷缩，珠光脚趾甲透过极光紫丝袜泛着氤氲光霭。